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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怪報橫式  

【駐站作家專欄】

好熱啊!!這才四月底氣溫就飆上了三十度,不敢想像今年的夏天會是什麼景況!邊邊素來熱愛環保不到三十五度不開冷氣,可是眼看著溫度計上的指針一直上飄,這該如何是好?

 

幸好!咱們不論是神怪異聞、史書逸事都能寫得叫人目不轉睛的作者、一手創作《地府皇家聯誼會》《次柳氏異聞》的無患子小姐送來涼颼颼的鬼故事一則幫大家消暑,既有俠情、又有熱血!(等等這樣不是更熱了嗎?)

 

順便來個無責任預告;《地府皇家聯誼會》有望在今年肯定熱騰騰的夏天出版新卷,最新消息,請隨時關注妖怪報喔!啾咪!


 


 

人說雍正的即位是一個謎,其實,他的「退位駕崩」也是一個謎。

 

關於即位,那些什麼傳位於四子十四子的荒誕傳奇,傳了三年三年又三年,至今都快三百年了,這裡就不再多說了,今天要談的是他的「退位」之謎。

 

要說雍正的死因,得先從呂四娘說起,要說起呂四娘,得先從她的祖父呂留良說起。這呂留良,生於崇禛二年,卒於康熙二十二年,身為前明遺老的他學富五車,卻一身傲骨,幾次拒絕朝廷徵辟(即皇帝親自指名徵召),毅然決然投身於反清復明事業,不惜散盡家財,並著書立說,發揚所謂「夷夏之防」的思想,其名句是:「清風雖細難吹我,明月何嘗不照人?」可見其用心所在。

 

呂留良一生坎坷,晚年為逃避清廷的眼線,索性剃度出家,但總算善始善終,沒落得腰斬棄市的下場。不過就在他死後四十九年,一場文字獄將他從地底翻出,並改變了他和他後代子孫的命運。

 

早在一千多年前,唐太宗文皇帝李世民在視察吏部時,見到新科進士們魚貫而出,不禁喜形於色道:「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!」從這話就可以知道,科舉制度不過是控制讀書人的一種手段,目的就是讓他們皓首窮經,只為弄個小官做做,封妻蔭子,還可以撈點油水,免得成天胡思亂想,甚至鋌而走險從事造反勾當,所以說亂世出英雄,治世出的一百個讀書人,倒有九十九個半是狗熊,剩下那半個可能屁都算不上。

 

但就和黃巢考不上進士就來造反一樣,總有一兩個反骨仔,認為自己考不上是天下人對不起他們,正所謂「寧願我負天下人,莫使天下人負我」,說不定換個人做皇帝,自己就有出頭的機會了。在雍正年間,也有個叫做曾靜的縣學生員,因為成績被評為劣等而退學,只得回到老家以教書為業。就在生活窮極無聊的時候,無意中接觸到呂留良的著作,頓時搖身一變成逐臭之夫,還叫門人張熙前往呂留良的家鄉收集其書信,準備繼承其反清復明的衣缽。

 

呂留良在家鄉崇州也算有頭臉的人物,長子名喚呂葆中,是康熙年間的一甲進士探花,後來因罪被牽連下獄,憂憤身死。二兒子呂毅中閉門讀書,他與張熙相談甚歡,便把父親的書信全交與張熙帶回。曾靜得信,更堅定其信心,正逢當時「八賢王」一案鬧得沸沸揚揚,曾靜遂認為清朝氣數將盡,修書一封,列舉雍正七八條罪狀,包括謀父、逼母、游兄、屠弟、貪財、好殺、酗酒、淫色、誅忠等等,命張熙送至手擁重兵、據說是抗金民族英雄岳飛的十七八代子孫岳鍾琪手中策反。

 

果然是傳說害死人。

 

岳鍾琪是不是岳飛的子孫不得而知,但他顯然和秦檜一樣,活得好好,在滿人底下當到大將軍,並沒有抗「金」的念頭。轉眼便將燙手山芋轉呈給雍正,只見雍正一邊稱讚岳鍾琪的「忠心」,一邊下令徹查此事。這曾靜可沒黃巢的膽識,稍加威嚇便痛哭流涕,恍然領悟雍正的「德政」(得位之正),藤牽瓜、瓜牽藤地扯出一堆門生故舊,其中當然包括散佈「反動思想」的呂留良,於是呂留良和他長子呂葆中的屍體從棺材中被拖出來梟首鞭笞,另兩個兒子呂毅中、呂在寬斬立決,其他孫輩流放至寧古塔世代為奴,直到清亡才得脫奴籍。

 

說來也不知是福是禍,呂四娘身為呂葆中的庶出女兒,父親罹罪早死,母女流離失所,其母只得懷著一點積蓄入山,出家為尼。其女不願離開相依為命的母親,跟著在尼姑庵幫補針黹、漿燙為生。庵中時有一雲遊師姑掛單,見她資質尚佳,時不時傳她幾道練氣法門、防身拳腳,免得她孤兒寡母遭無賴人欺凌。

 

就這樣過了近十年平靜日子,曾靜牽連呂家的慘案消息傳來,其母悲痛之餘,不出三月鬱鬱而終,留下女兒孤伶伶一人,不知何去何從。

 

有人勸她趁年輕,趕緊找個人家嫁了;庵主知她來歷,說她命硬,註定終身孤寡,不如剃度出家,為父母祈福,換個來生福壽雙全,也是好的。

 

但她不甘心!為什麼世上有些人,能任意操控他人的命運?連她一點平靜生活都要剝奪?皇帝是如此,那不承認她母女倆是呂家血親的二叔是如此,若她嫁人,那素未謀面的丈夫定也是如此……她不甘心!

 

就算是送死,她也要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。

 

「妳想報仇嗎?」

 

那雲遊師姑恰巧又雲遊至此,不知從何得知呂四娘的身世,有一天在她送上齋飯的時候,淡淡問道。

 

呂四娘愕然抬頭,雖然並無師徒名分,但在她心中,這位每隔一兩年便來小住一兩個月的師姑,教她識字、教她武功、教她一些做人處事的道理,在她心中,已經是與她母親無異的長輩。

 

「想。」她的眼眶漸漸紅了,聲音雖小,仍是堅定不移:「我要殺死害死我父祖的皇帝。」

 

聽聞回應,那師姑並無馬上答應,只見她沈默半晌,續道:「妳已經二十多歲了,只跟我學過粗淺功夫,註定練不成高深武藝,說不定沒見著正主,人就先死在那幫鷹犬爪牙之下,妳不後悔嗎?」

 

「弟子絕不後悔。」呂四娘朝她重重磕了三個響頭。

 

那師姑嘆口氣,伸手將她托起,「我原以為,我這一生不會收弟子,也以為是不收的好,沒想到……」

 

呂四娘揮淚拜別親墳,跟著師父回到深山,師父和她說了本門來歷,她才知道師父本姓朱,是朱家宗室女,早年跟著父祖隱姓埋名,仍不免流落青樓。有一回,地方豪強同幾個貪官叫了歌妓陪酒作樂,她也是其中之一。酒酣耳熱時,一名尼姑突然殺將進來,左邊袖子空蕩蕩的,邊數出貪官豪強的種種罪狀,一邊就手砍死,僕傭歌妓嚇得四散,唯有她怔怔動彈不得,那尼姑望了她一眼,她頓如大夢初醒,連連叩拜喊道:「公主、公主,妳殺了我吧!我是朱家的女兒,卻情願苟活給這些禽獸糟蹋,我死了也無顏面對列祖列宗啊!」

 

原來呂四娘的祖師,竟是康熙年間聲威四震的「獨臂神尼」,傳聞獨臂神尼是明朝末代皇帝崇禛的女兒長平公主,被其父斬去一臂後,輾轉詐死為人所救,練就一身高強武功,專殺貪官汙吏,當時可是人盡皆知的人物。

 

「獨臂神尼」沒有殺她,亦無表示自己的真實身分,卻將她救走,收她為徒,教她武功。她這些年來看盡男女醜惡之態,心灰意冷,遂自請剃度出家,神尼過世後雲遊四方,孤身一人,直到如今。

 

山中無甲子,她刻苦勤練武功,不知不覺五年過去了。想來庵主的話沒錯,她的確生來命硬,註定剋死身邊親人。呂四娘手握鐵鏟,一鏟一鏟在一具薄棺上添上沙土,將人世間最後一位真心疼愛她的尊長埋入黃泉。

 

「師父,等我回來,以清狗之血獻祭!」

 

呂四娘掬起最後一抔黃土灑落,隨即拾劍而起,頭也不回地下山。

 

為了不累及舊識,對外她只稱自己姓呂,行四,絕口不提師承,除了幾位師父相識多年的反清義士,沒人知道這位女俠的真實身分。後來,她透過各種關係探聽近一年時間,好不容易摸清雍正皇帝的作息。近年,雍正大多在郊外圓明園起居,比起皇宮禁衛森嚴,圓明園多樹木,且多閒置的庭台樓閣,潛入藏匿較為容易。

 

她便獨自一人擬定刺殺計畫,就在今晚。

 

雍正十三年,農曆八月二十二日,丑時。

 

秋蟬的鳴聲早已凋落在土中,月光淺淺的照在湖上,隨著水紋浮動不定。殿角森森,宮瓦鱗鱗,一陣風過,殿角銅鈴聲隱約作響,放眼望去,全不知何處是皇帝寢宮。

 

呂四娘默默數著數,計算當值衛士換班所耗費的時間,她躲在這桂花叢中已經好一段時間了,終於,她覷空飛身而出,身形矯若游魚,三兩下縱躍,來到唯一還點著亮燈的碧桐書閣,順風灑了一片迷藥,讓門外的太監婢女睡得不省人事。

 

她的心跳得很快、跳得很亂,平常她不會如此忐忑不安,只因這位皇帝不是與她無冤無仇的貪官汙吏,而是滅她滿門的雍正皇帝。

 

窗紗透出微微燈光,照在呂四娘青春不再的面容,等了六年,她已經三十歲了,再也等不及了,而他就在咫尺之處的燈下,批改著奏章。

 

恍惚之間,她竟覺得自己像夜探情人的宮妃。

 

呂四娘勉強收攝心思,走上前,輕手輕腳剝了一個宦官的青袍小帽換上,不過輕輕碰著門檻,裡頭隨即傳出茶盅碰桌的聲響。

 

「換杯熱的來。」

 

「喳!」

 

屋裡似乎有個太監回話,呂四娘趕緊避到一旁,將小帽壓低一些,作出恭敬的模樣,守在門旁。

 

那太監捧著茶盅出門,不忘轉頭狠狠瞪她一眼,似是怪罪她無事驚擾,累他奔波;呂四娘的頭低了又低,那太監輕哼一聲走過,她隨即掏出浸過藥水的帕子,由後往他口鼻掩去,那太監雙腿一軟,她一手托上他後背,一手接過茶盅,輕輕將他拉到欄杆旁放下,這回沒有發出一絲異聲。

 

幾個月以來的觀察,她已經習會宦官那足跟不著地的走路方式,深深一呼吸,便捧起茶盅,推門走進書房。

 

房裡還有個小太監坐著打盹,呂四娘瞟他一眼,便將目光轉向書桌那邊的愛新覺羅胤禛。

 

她多年來心心念念的人。

 

「怎還是冷的──」

 

呂四娘將茶盅擱在桌上,雍正探手去取,卻不見想像中的溫暖,而是一抹冰冷的刀鋒襲上頸項。

 

雍正已經五十多歲了,這些年案牘勞形,腿腳風痺,早已不是當年身手矯捷,隨著皇阿瑪康熙圍獵馳馬的皇子,而是風燭殘年,心血隨著硃砂批筆點點滴滴流逝的皇帝。

 

逢此巨變,雍正倉促間起身,伸手想去搖鈴,卻覺一陣頭暈目眩,原是端坐太久,乍驚急怒,血液一時騰衝上腦,站不穩腳;呂四娘怎會捨此良機,短刀摸準他鎖骨之間的皮肉空隙插落,穿衣而過,鮮血頓時迸流而出──

 

 

等雍正再醒來的時候,他發覺他已經死了,沒人看得見他,但他的魂魄不在圓明園,也不在紫禁城,而是跋山涉水,跟著換上尼服的呂四娘,不知欲往何方。

 

他不甘心,他想知道,他十多年兢兢業業,為什麼敵不過呂留良孫女的一刀?

 

呂四娘殺了雍正後,將他的頭割下來,用石灰醃了,裝在罈裡,逢人便說帶母親的骨灰回家鄉安葬,人人都說她是孝女。

 

但沒有人知道,當她獨自夜宿掛單的時候,她會將罈子擱在桌上,對著一燈如豆,向他訴說她的身世,為了替父祖報仇,這些年來如何習武學藝,終於成功潛入圓明園刺殺他這一國之君,言語隱含快意,因為她掌控了他的命運。

 

她殺死了他,但她什麼也沒有了,只有這仇家的頭顱,支撐她的一切。

 

呂四娘走了兩個多月,大行皇帝的死訊已然傳遍各地,當年被他特赦的曾靜,旋即被他兒子弘曆下令凌遲處死,終究逃不過死劫。

 

他倆一前一後,走到她拜師習藝的山腳附近,雍正只見她買了一些胭脂水粉,還有眉黛,迎著他人的奇異目光揣入尼服裡,最後來到山腰一處破落尼庵住下。

 

夜晚,呂四娘將罈子放在桌上,可這回她卻把罈子打開,小心翼翼取出裡面的乾癟頭顱,擦去石灰,捧在手上,目不轉瞬地凝視。

 

「天下第一負心之人啊……」她說著虯髯客的話,可惜只割了一顆頭,心肝是沒辦法吃了。

 

見狀,雍正居然有點想笑,但他不是文皇帝李世民,也不是虯髯客、李靖,她更不是紅拂女。

 

他站在她身後,看著他的頭只剩一層乾黃皮肉披在骷髏上,鬚髮盡落,那面貌連他自己都認不得了,想來她也在懷疑吧?

 

可她沒有看太久,便將頭顱放回桌上,一樣一樣,取出懷裡的胭脂水粉眉黛,先為蠟黃人頭敷上層桂花香粉,蓋去石灰的刺鼻氣味,然後在雙頰塗上兩團胭脂,像是孩童被北風吹得通紅的嫩臉,最後以眉筆照著她記憶中的模樣,一筆一筆,為他畫上稍顯稀落的眉,以及唇上的短鬚。

 

雍正就這樣看著呂四娘畫,畫到天濛濛亮了,然後她將自己精心描就的人頭抱在懷裡,提著前晚買的一壺水酒上山,來到她師父的墳前。

 

她恭敬地將人頭安放在墓前,打開壺塞,將水酒照頭淋下去,只見水酒溶了胭脂粉黛,散了一地花花綠綠,她卻笑了,笑得無比開懷,最後跌坐在地,抱著師父的墓碑哭了。

 

「爹……女兒殺了皇帝……為我們一家報仇雪恨……」

 

她師父的墓旁還有兩處墳包,其中一處墳包上站著一名尼師打扮的女子,看來約末二十多歲年紀,與他一同冷眼觀望,卻不作聲。

 

雍正看看呂四娘,再看看她,那尼姑緩緩走近,眼中流露的滄桑不屬於她外表年紀所有,因為她和雍正一樣,早已非人。

 

她無聲無息繞過雍正,來到呂四娘身側,撫摸著她的頭,喃喃道:「傻孩子,妳明明沒有經歷這一切,為什麼總要記在心頭?」

 

「師父啊……徒兒終於殺死了他……」呂四娘彷彿聽到師父的聲音,其實她只聽見自己的哽咽聲,迴盪在這山谷當中。

 

這裡只有她一個人,只剩她一個人了。

 

「忘了吧……能忘了就都忘了吧……」她低語,呂四娘終於隨著她的呢喃沉沉陷入黑甜鄉中,暫時忘了她的國仇家恨。

 

「妳是長平公主?」雍正看著她站起身,一邊衣袖隨風飄盪,想起呂四娘自訴身世,遂問道。

 

「是。」長平點頭。

 

「妳也要來殺我?」雍正突然伸手欲擒她衣袖,卻被長平輕輕避開,抽劍直指他咽喉。

 

「人都死了,你教我怎麼殺?」她微笑,接著還劍入鞘,「我是來接你的。」

 

「接我?」

 

「接你回地府,回你該去的地方。」

 

雍正默然,原來這世上真有地府,那麼發願「地獄不空、誓不成佛」的地藏王菩薩,是否會寬恕他的罪惡?

 

「你的首級……要我幫你送回紫禁城嗎?」長平問道,至少他大清並無壞她大明祖宗陵寢,總算仁至義盡,她應當「投桃報李」。

 

「不必了,留在這裡吧。」雍正盯著呂四娘的背影半晌,淡淡說道。

 

長平尊重他的意思,於是取出地府令牌,往空中一拋,兩名地府陰差隨即帶著手銬腳鐐現身,一見長平和雍正,頓時大喜,一個連忙前去抓人,一個連朝長平謝道:「有勞公主出手相助,但此事……」

 

「我不會向判官提起的。」

 

「多謝公主,以後需要小的地方,儘管開口。」那陰差喜道,雍正見他嘴臉,便即冷哼一聲,另一名陰差氣得踢了他一腳,罵道:「還以為自己是皇帝啊?跟我回去見閻王吧!」

 

事情原來是這樣的,雍正命中當死那晚,兩名地府陰差前來勾魂,卻只顧著逛圓明園湖光山色,誤了時辰,等趕過去屍體旁邊,呂四娘早割了雍正的頭,雍正的魂也跟著她鴻飛渺渺,不知去往何方。

 

兩名陰差這下慌了,其他平民百姓的魂丟了事小,皇帝的魂丟了,可是瞞也瞞不住的大事,於是動員其他同事幫忙尋找,企圖在判官閻王發覺前彌補。長平送幾個宋朝帝姬去投胎時,無意聽聞此事,知道雍正是被她徒孫呂四娘所殺,遂自願幫忙,來到人間昔日學藝的深山,準備守株待兔。

 

兔子抓到了,於是長平跟著兩位陰差回地府,一入關卡,便有一輛馬車駛近,車中人掀開簾子,示意她上車。

 

「成祖爺,您怎麼來了?」長平訝道。

 

「來接妳回府,好好一個女孩兒家,怎去幫那群酒囊飯袋勾魂?還是個女真皇帝──」朱棣半是怪責,半是憐惜地道,隨手將車簾掀高,從車中看了看一臉木然的雍正,「我看這人一肚子壞水,沒對妳動手動腳吧?」

 

長平搖頭,小小撒了個謊,免得惹事。

 

雍正將他的話都聽在耳裡,額際青筋不住跳動,朱棣怎會怕他,一逕冷笑道:「走吧,康熙待會就來收拾這孽子,不用我們多事。」就像朱元璋收拾他一樣。

 

經過冥秤審定,雍正一生殺人如麻,自和劉邦、朱元璋等皇帝一樣,必須呆在聯誼會守選數千年。而他來到地府之後,比以前更加潛心修佛,可修佛之餘,卻也暗中重製他的成名武器「血滴子」,自從取得血滴子後,他又得了國師傳授他的喇嘛咒語,不用親自動手,只要念動咒語,那血滴子自能飛去取人首級。

 

講到這血滴子的模樣,是精鐵造成的一個圓球,裡面藏著十數柄快刀,排列著和鳥翅膀一般,機括一開,那快刀如輪子般飛也似地轉著。鐵球飛近人頭,便能分作兩半,張開把人頭罩在裡面,一合,人頭也不見了,這鐵球也不見了。真是殺人不見血,來去無蹤跡。

 

只不過就像長平所言,地府殺無可殺,他閒時也只能喚著血滴子在御花園飛來飛去,斬下樹頭一顆蘋果,想像那是朱棣的人頭,喀嚓喀嚓嚼吃起來。

 

就這樣過了許多年……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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